
在台灣,LINE叫做「台灣連線」。
在日本,這個公司就叫做LINE。很難找到LINE相關資料,
因為這個公司的名字太普遍。
所以,我想寫寫在LINE Tokyo ,身為一位Delivery Manager 所看到了一個面向的這間公司,
把我的觀點與經歷,好的壞的,分享給讀者。
這個是我個人的感想,不是業配,也不是酸葡萄出氣文。
我做了些什麼?
LINE是一個十分以技術與設計為重的公司,
所有的產品的外觀設計一定需要經過韓國的UI設計團隊審核 (我不確定是否有UX)。
另一方面,這公司的工程師是公司的寶藏,
公司有沒有要求工程師一定要當管理者,也不會因為他們沒有管理人,就減少了給他們的報酬。
開發團隊非常自主、自由,而這個自由,
是從創業以來就建立起的文化:Get things done。
不過七年過去,管理團隊發現,隨著公司的版圖逐漸擴大,
流程與文化變得十分需要改善。
如何使業務,企劃,產品開發,設計,營運團隊彼此能更流暢的溝通,就成了公司的技術高層的一個改善焦點。
我所隸屬的Delivery Management 團隊,就是在這樣的時空背景下,於東京新宿的JR大樓成立的。
「多言」以蔽之,我們宣導敏捷式開發架構的好處(其實大家都知道,但不知道怎麼開始),與想改善開發流程的技術團隊合作,透過工作坊、個別諮詢、或是大型分享,穿針引線,幫助該團隊改善他們最頭通的問題:我們要把產品帶到哪裏?
因為我的工作性質,我快樂的接受了這份工作附帶的「空中飛人」要求,兩年下來,我去了這些地方:
- 韓國首爾:到總部討論新課程,並實際體驗
- 日本九州的博多:除東京以外的主要開發據點。我與東京的企劃團隊來此與開發團隊做兩天的工作坊。
- 台灣台北:LINE Today 的策劃據點(當然還有其他在地服務)。因為技術負責人的支持,有一年的時間我幾乎一個月回來台北一次。
- 泰國曼谷:LINE泰國。與開發團隊進行幾次的流程改善相關諮詢。原來這裡的CTO 本來是創業家。
- 新加坡:接受Large Scale Scrum 與Mind the Product 的產品管理相關經驗
- 歐美:有幸可以到這兩個地方接受產品管理相關的訓練。
成功?失敗?
兩年下來,我感受到了很多挫折,也學習了很多。許多書都告訴讀者如何成功,我卻想與讀者分享最真實的一面,甚至我的失敗:
- 身為一個團隊的「外人(顧問)」,我常常抓不好何時該說,何時該等;何時可衝,何時該停。
顧問不是人人都可以做的工作,因為它站的位置,很微妙。 - 我有很多點子改善流程,但對方不見得可以接受或理解。這常常讓我受不了自己的「紙上談兵」,他們也可能覺得我提供的意見「不切實際」。
- 想辦法找到在團隊裡被信任,又對改善團隊模式有極大熱枕的人是啟動改變的關鍵。有時候那些人溫溫慢慢的同事,過一陣子會舉起手,告訴你他可以幫忙。
- 「開發流程管理」可以做的事情除了光芒四射的在台上引導大家討論與執行,還有整理JIRA的票、排序文件、主持會議那些「雜事」。
- 大部分的人都是看著自己的KPI ,想出一些事情讓那數字不斷上升。沒有人天生大愛,幫助團隊成功。
如果要改善團隊合作,各部門主管需要想出可促進合作的 KPI。 - 國情不同,團隊的溝通困難看似類似,肇因卻不盡相同。我遇到的泰國的Dev彼此十分親近,卻尊重外人的意見(自己人說有時沒用)。韓國人非常非常直接,但是遇到長官時卻畢恭畢敬;日本的開發團隊大部分都有文化上的溝通挑戰,因為開發團隊國際,企劃卻是單一的日本團隊。
- 一個真正「好」的主管,永遠是一位可以帶出方向,指引大家往一個有意義的方向「嘗試看看」的人。她不需要透析未來,多方汲取意見卻是必須。
我會後悔嗎?
在我快要找到自己的定位與專業的時候,我的主管因為他沒有說的原因,被降職為我們的一員。
當然,他也在幾個月後辭職,回到了前前公司。他離開以後,我們的團隊由一位日本同事接管,並且宣布上頭的策略改變,各國要自己負責自己的流程改善。
我很錯愕,因為我主要負責的就是海外的流程改善。
這樣的改變,等於說我的優勢都已不受用。
八九個月後,我也離開了。
但新的職場的挑戰也非常大。
我偶爾會聽見自己的內心問我自己「後悔嗎?」
畢竟新公司的工作狀況,也沒有比較好。
如果你的心裡,也偶爾會問自己「你後悔嗎?」
請你忽略它
聖經中的詩人提過:「請祢給我們一顆智慧的心,好叫我們知道怎麼數算自己的日子。」
我自己的解釋是,你我都需一份智慧,知道後悔會掠奪你跟我的今天,讓我們忘了值得感激的事:
你還有一份工作。
你還有一些朋友。
你的家人也許健在。
你的國家沒有戰亂。
決定做錯了。
但什麼是「錯」?
如果我們連什麼是錯,都不容易想明白了,那什麼又是「後悔」?
也許我們該問我們的,不是「你後悔嗎?」,而是「你學到了什麼嗎?」
我想我在LINE的那兩年,
我學到耐心、勇氣、謙虛、深思的重要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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